安德鲁日记(1)

1913年2月26日

第一场游戏。

自称佣兵的亚洲男人领着我到了大厅里,同行的有一个女学生和一个趾高气昂的男人。

“救人位的职责是保护同伴和将他们从怪物手里救下来。”

佣兵告诉我。

我居然要去救人?搞笑极了,我为什么要去救这些和我瓜分大奖的人?但是那个佣兵的气场太强大了,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浓浓的死亡的味道,为了减少麻烦,我点头同意了。

耳畔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后,我感受到这个荒唐的世界与我脱离,我被丢进了一个回不去的世界里。

天神保佑他的信徒,免受一切的伤害。

1913年3月7日

第七场游戏、第八场游戏

今天进行了两场游戏,我感到了疲惫,但好在那个疯疯癫癫的怪人能同时修两台密码机,否则我很大可能会被那个握着碎玻璃的女怪物捅个洞——昨天被那个所谓的“神”打伤的背还在隐隐作痛,这提醒我我可没有多余的钱让那个医生帮我治疗。

同行的入殓师好像特别的抗拒别人的接近,对我这个怪物倒是还好,毕竟都是为死人服务——死人可以为我赚来足够的钱,对他们好点没有什么问题。

第八场游戏是新的地图——一个临海的村子里,入殓师告诉我,有人曾经试图从海边逃走,结果被海怪的触手勒死,像臭鱼烂虾一样拖到海里喂了鱼。

这一局我没有遇到监管者,这位怪物好像教会里懒懒散散的修士一样,在履行自己职责的时候偷懒。

入殓师带我将所以地窖位走了一遍,拎着酒桶的女人将大门打开的时候我抬头看到有人站在那艘木船的夹板上呆呆地站着看天空,好像随时会从上面纵身一跃。

我才发现,这里的极光很美。

1913年3月16日

第十九场游戏

这是一个很小的教堂,拉兹比他大的多,这墓地的守墓人大概是个懒鬼,墓志铭破碎的很严重,也没有鲜花,在拉兹他会被用荆条抽一顿。

但是这里已经变成了游戏的场地,没有人会在意这些“破石头”,连我也没有兴趣去看这些东西,希望下次有空能好好的研究一下这里的东西。

今天的队友是喷着说不出香味香水的女孩、自称“幸运”的男人和带着一只猫头鹰的奇怪男人(男人自称先知,和教会里神神叨叨的神父比起来,他有些稚嫩了。)

这次的监管者是一名修女,抱着一只猫。我在花园遇到过她,相互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今天的游戏不太顺利,幸运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击倒,离他很近的女孩试图救他的时候也被击倒。

“先生,我继续破译,快去救幸运。”

先知对我说道,“我会用驿鸟保护您。”

救人?

我没有理他,我没有什么义务去救他们。小先知意识到我的不配合,他有些生气,他独自前往幸运的位置。

之后他们三个人一直在互相救援,我破译了他们留下的密码机,大门打开后我第一次没有抓紧时间离开,而是走到了教堂里。

拉兹的教堂有着精美的彩色玻璃,来着天国的圣光和天籁一般的圣歌,我被允许进入的时候总是不敢抬头——

我默默的说了一声“阿门。”

转身从大门离开了。

1913年3月30日

第三十六场游戏

今天只进行了一场游戏。

监管者是一个用头发操纵小提琴的怪物。地图是个孤儿院(疯人院)——据说求生者里有不少人来自那里。

今天和我参加游戏的是巴尔萨、伊索和一个新人——他活不过试炼的,第一局游戏失败就离开庄园的可怜人,有肌肉不是在这个鬼地方活下来的资本。

我在卧室的窗口看到走廊上的监管者的时候,他在控制头发拉简单的乐曲,伴随着怪异的动作,像个在自己世界里自娱自乐的疯子。

我有些不恰当的想起了湖景村的斑斓的极光——他就是那个消极怠工的监管者,在夹板上看不知是真是假的极光。

“Buongiorno, signore.”

在我转身时,他突然开口。

一个红色的音符从他的琴弦直直的向我飞过来,随即,我全身变得格外沉重,有什么东西紧紧的将我禁锢起来。

“没想到,他们说的是真的,庄园里新的救人位是一位“月亮儿女””。被音符环绕的我一时间慌了神,下一秒细长的木头抽过我的胸口,他将要撕裂的笑脸里冷冰冰的眼睛仿佛要将我剖开。诡异的琴声在我耳畔响起,我立刻从最近的窗口翻出去,用铲子加速离开。

月亮儿女?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词?

我甩开他后修开了一台密码机,在去中庭时遇到伊索,他受伤了,手臂和脚踝是满是一道道血红色的伤痕,血液浸透了他的鞋子和衣袖。

我带着他到一个小房间里,用他工具箱里的纱布简单包扎伤口。

“安东尼奥很久没有这么兴奋了。”

他抱着手臂,很久才慢慢的说道。

“上一次,还是艾格来的时候——艾格就是那个画家小少爷。”

“管他的。”我不想想起那个小提琴家。我们短暂休息后准备去破译最后一台密码机,期间那个新人被拖进地下室里,被淘汰了。

我和伊索从大门离开时,我们听到一阵低沉的琴声,像傍晚的远山一样的琴声。

我们平局,巴尔萨在出门时被小提琴家留下了。

1913年4月1日

今天休息。

伊索带我去花园里看花。傍晚的光线对于我而言是最为舒适的,我没有带铲子,没有人会时时刻刻拿着一把带着腥味的铁器到处跑。

伊索告诉我,花园是园丁在打理,监管者里的华夏人也会来照顾花朵。

园里有不少颠茄,风茄,颜色娇艳的毒物是这里人们逃避现实的有效途径。

回去时,伊索身边的小夜莺给他送来了一枝绑着蓝色丝带的薰衣草。

晚餐是意大利奶油烩饭(如果少放一点大蒜可能更好。)

1913年4月12日

第四十一场游戏

今天游戏的同伴是瓦尔登,巴尔萨和维克多。维克多似乎很喜欢在瓦尔登身边,他胆怯的狗也在瓦尔登身边舒适的躺着养精蓄锐。

“安德鲁是和我们差不多时间进入庄园的吧?还是第一次一起参加游戏的,咯咯咯。”

巴尔萨凑近了我,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我没有说话,拖着椅子离他远了一点。

“嘛,别这么见外,安德鲁,待会可要记得救人哟。”

我不会救人,这是庄园里公认的事,作为前辈的奈布知道了也没有对我有何表示,只是说了:“做自己就好。”

地图是闪金石窟,我没有来过这里。

这一局很平静,我修了一台密码机后留在了地面——进入地下让我压抑的难受。和其他的地图不同,这里没有很高的建筑,也没有繁密的树木,这里没有湖景村绚烂的像另一个世界的极光,也没有白皑皑的雪,这里只有零星的星星。

我想起了拉兹的天空。

我原来以为那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从那里出生,在那里死亡,这就是我的命。

大门的轰鸣警报从地底想起,像一只吞噬一切的地狱犬。

突然,我被一股熟悉的力量攥紧了心脏,血红色的音符从我背后击穿了我的胸膛,无形的手轻松的捏住了心脏。

“晚上好,可爱的小月亮。”

我转头看见他从黑黝黝的矿洞里摇晃着身体,衣服琴弦上满是飞溅的血液。

“不去救救你的同伴嘛?”

我后退一步,警惕的盯着他。

“我今天心情好,不会打你,去救他们挣点分数不好吗?小月亮?”

我的喉咙像被锋利的琴弦割的七零八落,一块一块蠕动的血肉伴随着我急促 的呼吸声从张大的嘴中喷射而出。

“亲爱的小月亮,是想我带你下去吗?”

他又走进了些,昏暗的灯光下我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胸口的花朵。

花瓣糜烂却有着迷人的颜色。

三出,比赛赢了,我跪坐在地图中央,在死亡的琴声中被拽入黑暗。

鼻翼间塞满了曼德拉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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